【aph·米加】自由之王(tbc)

·偶然翻到的联文旧稿,大概是2,4,6,8章,放上来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填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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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是至白之光。

我是至黑之影。

我是散发着腐烂和血腥的芬芳。

我是圣灵者最纯粹的守望。

我是民心与独裁的共同体。

我是给予你归属的废墟。

 

我的孩子,我的人民。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的秘密?

 

你在每个城市都会遇见我这样的“人”。你不必记住我,也不会记得我。

我曾沉在水域深处,隔着荡漾的碧水与天光仰望。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摒弃呼吸,即使伴随着窒息感,我的生命也不会消去。

我先于文明存在,又依附文明成长。皑雪与砾砂填充我的躯壳,历史与文字织就我的魂灵。我曾沐浴荣光,徜徉于诗篇与颂歌的汪洋;也曾脚踏尸骨,沦陷在诅咒与怨恨的泥沼。

不变的真理就是如此,当光明照耀,阴影也随之诞生。

我是产生了思想的土地。

我是不死的身体。

    

今天,即使我能平静地回忆过去,将精确到每一滴血泪的历史当作平常的书页翻过;即使我的身体还印刻着死亡的痛苦,回荡着炮火与哀鸣;即使我已然习惯理智,将现实作为生活的奠基——我的孩子,我也无法像你一样,在宽恕与感恩中前进。

因此,我要说的是一个关于失败的故事,从一开始我就这样认定。

对于他和我而言,在所有故事开始之前,我们就已一败涂地。

 

 

……2

 

最后他想,一切应该自初始已有预兆。

 

他们之间的联系独一无二,双生子一般心灵相通,愈靠近愈清晰,细节都无法隐藏,甚至连身体上的伤痕也会忠实地反馈去痛感。

初时以为是恩赐,后来发现伴随着惩治。

因为他们生而分离,亦不为一体。

纵使是在不通人事,与山林鸟兽为伴的年岁,他们亦有各自的巢穴。几乎是本能一般,他们互相亲近,却保持着距离。

当维京人的足迹踏上这片土地,出于同类的通性而将他们短暂地庇翼在羽下,潦草而磕绊地第一次推上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时,他们也被赐予了不同的名字——Maska与Kanata①。很久之后,当他们进入大洋彼岸的世界,遇到了给予他们与那时一般熟悉感觉的一些北欧国家时,彼此却都再也无法确切地想起其他信息。在那些由荒野向文明最初过度的时光因缺少重视而模糊起来之后,最终剩下的,也只有这两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但无可置疑的是,文明开启了心智,同时也催生了异想。

最大的后遗症是,比较性与占有欲。

不过相对而言,那时的他们能用以比较与占有的东西并没有很多。

只是粗略地以南北部分区别了领地,却无法明确划分界限,因为从来讨论不出结果。

一个开始养熊,一个很快抱了只兔子。

诸如此类。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突然间他们的世界就开阔了很多。与初始相比人烟渐盛,但他们仍然保持着警惕,只是远远去观察。

第二批登陆的同类有两个,长相微妙的相似,说一种饶舌的语言。

其中一个只是短暂地停留,他习惯随身带着匕首,脑后扎着小辫子,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人想到某种具有攻击性的野兽。

而另一个成为了他们短时间的监护者,他对一种红色的蔬果赞不绝口②,肤色连同笑容都带着热情的味道,语速快起来时活泼又生气勃勃。只是他对待他们就像对待某种意外收获的有趣的宠物,那是一种宠溺有余却不很快活的感觉③。

他的拜访频率很快就稀疏了下来。

 

只是,重新回归的二人世界并不让人舒心。

他们敏感地想要保留内心成长变化的那些部分,可一切掩饰都在天生的联系面前毫无用处。向来更活跃的那个变得易怒,而更为沉默的那个总是让气氛趋于压抑。

有一段时间里他们争吵不断,为了从天到地各种东西,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语言,只是彼此对峙,用愤怒与反抗的恶劣情感冲击对方的身体。肢体暴力从来不曾出现,毕竟于他们而言,怎么揍痛的都是自己。

终于有一天他们坐在草地上,尝试着平静自己,面带微笑,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做,只是无言地对视。然后星星开始在夜空中闪烁,他们再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于是都站起了身,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各自离开,谁也没有回头。

  

 

①带有个人猜测,应为维京语言音译过来的。原为fanfiction中至少3篇同人里看到的维京时代阿尔与马修的地名。记得有一篇里提到kanata是他们彼此称呼的音译。

②亲分从美洲大陆的土著学会了烟草、玉米、西红柿等作物的种植方法,相对应地留下了更加文明的生活方式并将语言推广开来。

③西/班/牙的殖民者曾深入北美内陆,葡/萄/牙的大本营在南美。另外,这里由于印象久远,所以错误地以为亲分和葡哥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4

我们以为什么都不会改变,却无法自控地长成陌生的模样。

 

马修,现在他有名字了。一如另一个孩子。

他身上的娃娃衫被压在箱底,新衣是散发着无名香气的丝绸衬衫,领结勾勒着优美的绢花,纯白无暇。深灰色的无袖夹衫规整地套在其外,搭配的深色长裤亦是光滑的触感,用的是某种他分辨不出的布料,紧紧竖着肌肤,收拢在牛皮的高底长靴中。

他的新监护者——以法兰西为名的先生蹲下身亲手为他系上鞋带。他的手指修长,身上的香气朦胧而玄秘,动作从容而带着微妙的雅致,自领口起,为他拉好绢花,收好袖口金属圆扣带起的褶皱,将收腰处的衣服稳实地压在夹衫之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重到给人疼痛,也不轻到感觉敷衍。“哥哥的小蜜糖。”他这样称呼着,语气蕴含着一种近似飘然而亲昵温雅的腔调。“今天也爱我吗?”

“嗯,今天也是。”马修温顺地回答。他眨了眨眼睛,极为自然地漾出一个渗着羞意与感激的笑容。

啊——爱呀。

什么是爱呢?

马修将头埋在金发男人的颈处,静静闭上了眼睛。

法/兰/西先生当然很好,非常好。

非常好。

即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双鸢尾色的眼中在惊喜之外还有一丝志在必得的笃定。

即使他的笑容时而微妙时而飘忽。

即使他对他的温柔更多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仿佛想证明什么。

他有着精致的面容,多情的气质,优雅的身姿,从容的举止。

他绝不会是缺爱的。

但他想从他这里得到爱。

为什么呢?

“我爱你,弗朗西斯哥哥。”孩子的法语并不全然标准,而是有一种特别的腔调,用软软的声音说出来却意外地让人心悦。

没关系,他想听,他便说给他听。

一句话而已。

 

阿尔弗雷德含糊地把盘里黑乎乎的一团塞进了嘴里,一口气吞了下去,然后给了餐桌对面眼巴巴的金发男人一个灿烂的笑容。“亚瑟,Hero还要!”

“是,是吗?吃太多可不好哦!”虽然这么说着,三备份的食物还是很快被推了过来,英/格/兰保持着优雅的仪态啜了红茶,却悄悄打量着吃的开心的孩子,唇边难以自制地带上了小小的笑弧。

“Hero才刚饱!”阿尔弗雷德满不在乎地想用袖口擦嘴,被英/国眼疾手快地按住,一脸严肃地用眼神示意口袋。金发的孩子哀号了一声,然后不情愿地抽出手绢擦嘴,过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趁亚瑟刷地跳下椅子将手绢一丢就跑了。“Hero出去玩!”

“阿尔弗雷德!!!”

 

他并没有如他口中所说的出去玩。阿尔弗雷德躺在草地上,用牛仔帽盖着脸遮太阳。

马修——他不知该怎么称呼,他的兄弟?他的同类?

他并不知道他怎么了。

最开始每天晚上他都在哭。悲伤的感觉一波波传递过来,让他的胸口发紧。

他有想过要不要传递一点安慰的意思,又想着他们毕竟已经分开了。

他们总要过各自的生活。

最后他只是躺在床上跟着一起气闷。

现在马修不哭了,一点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却开始不习惯,莫名开始生闷气。

马修的脑子里总是乱七八糟地塞着一堆东西,要猜透太难了,还可费心思。当时他们还在一起,还有天生的联系能让他看透,但现在他们离得太远了,再也无法感知彼此的念头。完全弄不明白。

还是亚瑟简单。

一个天真顽皮、依赖兄长的弟弟就能让他微笑。

如此简单。

 

……6

悲春伤秋去吧,你,我自有路途要走。

 

阿尔弗雷德发现了一个秘密。

亚瑟所带来的影响越大,他与马修之间的联系越淡。

这样说并不全然准确,或许还应该加上马修在那头所接受的改变。

这从来是一个双向选择。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继续眯着眼趴在阁楼的地板上,用牛仔帽扣着下半脸以掩饰呼吸,透着木板的缝隙悄悄观察着书房。

名为英/格/兰的国家正在书房,皱着他尤为突出的眉毛倾听报告。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报告者的背影,那流利的语音虽没刻意放大,却也足以听清。

和亚瑟共同生活了一年之后,阿尔弗雷德找到了这个秘密基地。这个地方空荡荡的,是初时英/国表示留给他未来堆放旧物的房间。而让他感兴趣的是,它所处的方位在亚瑟的书房之上,正对着下排的书架。而木制的地板不能说多牢固,很快让他在较为松动的两块拼接板处掰开了一条缝隙。

他开始在借口出去玩之后顺着后院的大树爬上房檐,再通过天窗回到这里。

英/国在书房的时候和平常唠叨傲娇的模样大不相同,这点并没让阿尔弗雷德惊讶。他批阅公文的时候不爱说话,读信的时候却有些憋不住。话不算多,谈论讨厌的对象(尤其是其中叫法/兰/西的一个,介于很难从亚瑟口中听到对他的国名称呼,这是阿尔从报告者那儿推测出来的)时却不大客气,同时透着嚣张的自信意味。对来商议的人们又有一副克制温和的绅士模样。

他们商量的事情很多。开始的一段时间多半是在讨论殖民地美/利/坚(老实说阿尔还有点不大习惯被这么称呼)的法规制定和措施实行事宜,有时候也会无可避免地谈到紧邻的新法/兰/西(好吧后来他发现就是指他兄弟了)和他暂时相安无事却永远对彼此虎视眈眈的殖民主法/兰/西。后来他们的谈话里出现了很多其他国名,西/班/牙啊奥/地/利啊普/鲁/士啊诸如此类他只知道个名字的杂七杂八。这些事情多起来后英/格/兰就变得越来越忙,对他的看管松懈不少,后来甚至不得不先行回国处理一些紧要事务。最开始是1周,后来时断时续,见他的适应力良好,回国的频率与时长都有上涨趋势。

不过亚瑟还是很喜欢回来的,阿尔弗雷德看得出来。

从他所听到的部分,这个国家的对外原则可不是安分守己或皆大欢喜。而没什么威胁,具有掌控权的殖民地被归入了内部范围,由此他才比较放心地表现出了相对温和的一面。和他没留多少印象的前几任监护者相比,亚瑟对他的关注尤为高,控制欲也相对更强。

当然,阿尔弗雷德倒是很能理解这点。他不好说这算不算是被亚瑟影响,又或者是他天生的观念。

——只有属于自己的才可以信任。

他曾以为马修和他处于统一立场,现在却不再这么想了。无论他收到了何种待遇,马修所传递来的只有负面情感,毫无目标与坚持。

是时候将他放下了。

阿尔弗雷德尚不明了自己在追求的是什么,但已肯定自己不愿隶属。而不论需要多久,代价几何,他都将坚定不移地前进。

 

阿尔弗雷德的连接反应淡了下来,对此马修有点遗憾。

弗朗西斯近乎理想地宠溺他,日复一日。浪漫色彩的童话与充斥着情感纠葛的长诗成为书架上所能找到的唯一选择,甜腻的糕点与精致的餐品麻醉着味蕾,还有芬芳的香水味,色彩艳丽的风景手绘,让他的生活弥漫着幻觉一般的虚假感。

而尽管他明白法/兰/西一定有另一面,却从来没有眼缘。

马修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长诗中金宫里的公主,与世隔绝地居住在自己的梦境里,除了供人赏玩外别无它用。而尽管他努力保持着清醒,却也无可避免地渐渐感到麻木。

每一天每一天,他依然是那个柔顺乖巧的殖民地,心里的紧张感却越来越重。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有朝一日他若当真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或许就会失去自我。

而他绝对不会妥协。

另一方面,在那种压力之下,他又莫名对他的监护人生出隐约的崇拜感。这种对情感的操纵手段和一丝不苟的表演水准在令人恐惧之外又因其优雅而充满魅力。一种说法恰如其分,如同温水中死去的青蛙,或许是幸福的也不一定呢?

而处于一种相对封闭状态的马修,开始对书本中近乎激烈的部分情绪进行模仿。初时只是求而不得的压抑,后来进行到了自我放逐的癫狂,介于死不了的身体属性,甚至在好奇之余在弗朗西斯无法注意到的部位试过自残。他以一种类似实验的奉献精神进行着常人看来疯狂的举措,神智却异常清醒。

他在关注连接的那一头阿尔弗雷德的反馈,迷惑,紧张,惊慌,任何一种都让他觉得有成就感。久而久之,这甚至成为了他的秘密爱好。

可惜,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现在阿尔弗雷德似乎找到了屏蔽的方法。

而他必须找其他的途径进行实验了。

这么想着,马修真真切切地叹了口气。

 

……8

马修偶尔觉得自己成长的方向有点不正常。

他不大、也不会相信法兰西先生真的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的小动静,又或者这些小心思于那位先生而言连消遣都算不上。相比之下,先生说不定更乐意花时间把他像个洋娃娃似的再次精心装扮起来。

一方面,弗朗西斯先生把他一个人留在房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每当他风尘仆仆地归来时,马修总是习惯性地打量他的衣着,神态,甚至于身上残留的气味。细节处能透露的东西一向超乎预料。他的神色不如最初的时候轻松,谨慎的气息中和了与生俱来的矜傲。他的警惕心大大不如从前,马修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完全放心了呢,还是先生看清了局势。

另一方面,他的存在感于不知不觉间开始消褪。大概是行事问题?还是法兰西先生的最初目标成功了呢?马修托着熊不知几郎慢吞吞地边走边想,尽管涉及到存亡问题,他的感觉却仍是迟钝,生不出危机感。这一点完全是潜滋暗长,然而观察的爱好让马修对此暂时还没有怨言。

阿尔弗雷德有时注意力不大集中,对感应的防备就有所下降。就马修所感觉到的,自己从Bro变化为了傻蛋,从怒其不争变成了随他去吧。对此他觉得很有趣。

大概是教育方式不同,就极其微小的观察角度来看,阿尔的监护人采取的大概是放养式,又或者他兄弟自己放养了自己。有时候马修感觉到阿尔激烈奔跑后激动的心情,或者发现了什么带点自鸣得意的欢快,心里总觉得像是看熊三郎趴在地上,莫名觉得可爱。

阿尔弗雷德一向比他积极,朝着一个大方向鼓足了劲地冲,硬生生都能冲出条道。马修却显得懒散许多,在大概发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处于看管状态,而显然暂时的好处还是比较多后,就心不在焉地计划起了远期道路。

 

阿尔弗雷德又有点生气。

时间一长他大概也能感觉到马修好像没他想得那么傻蛋,但总是表现成傻蛋的马修还是让他非常不爽。更有甚者,有时候他放松了警惕时,总能感觉到远方时隐时现传来的宠爱心情,那种感觉让他想到每次把亚瑟煮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时对方投来的宠爱的眼神。可是马修他X的把他当成什么了?!那只他不知从哪儿拐来的蠢熊吗?!

阿尔想到亚瑟罩着北美地图的那只手,总觉得天空漂浮着一整片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可是焦虑的愤怒的紧张的只有他自己,马修似乎半点儿感觉都没有,特别是最近,轻松得仿佛每天都在享乐。

踏上北美大陆的英军数量越来越多,亚瑟有好一段时间都追在他屁股后面吼着礼仪问题。弗朗西斯来拜访的此数总是掐着最微妙的点,两个人大吵的声音简直是势不两立的典型代表。

突然有一天亚瑟把他叫到了书房,格外温柔地问他想不想他的兄弟。阿尔弗雷德一脸无辜地回问谁是他兄弟。然后大英帝国先生便说很快就会介绍他们认识,然后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他。阿尔弗雷德脸上莫名其妙的神色坚持保持过了两个走廊,随后半是出乎意料半是已有准备地冲回了房间,时隔不知道多久地强烈呼叫他兄弟。

马修接到这个好心好意的警告时沉默了好一会儿,若不是那没什么波澜的感应,阿尔弗雷德差点以为他睡了。不过最终他只是简单地说了谢谢,然后便真的打算去睡。

阿尔简直要疯,在脑海中大呼小叫了一阵,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怒斥他的没骨气,然后强烈要求马修给点回应。

马修居然笑了起来。他传递来一股熟悉的安抚感,然后很平静地把自己的处境简单说了一说,末了蛮真诚地感慨,表示他觉得亚瑟作监护人会比弗朗西斯作监护人轻松不少,毕竟感觉阿尔弗雷德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阿尔倒没听出这话语中的调侃,只是将脑内对弗朗西斯的形象从“和亚瑟吵架的神经病”涂黑,重新插上了“心机深沉的神经病”的标签。

等他睡了一觉心情平复之后,决定勉为其难地把马修重新归回己方阵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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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6.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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